花骨朵儿🌸

【黄少天生贺】海底人鱼

♡不小心爆字数了，几天来的劳动成果，希望大家多多支持【？】

♥第一次写喻黄的短篇呢，如有不妥，请多多包涵。

❤欢迎捉虫，欢迎提意见♪(＾∀＾●)ﾉ

 

 

黄少天自小喜欢大海，向往着海边的生活，当然这一切，他都如愿以偿了。

他在海边有间小木屋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，里面的一切都还过得去，生活用品也好，人烟稀少也好，这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有滋味。

黄少天会打渔，不过他打渔的时候不像别人，他不撒网的，只用一把鱼叉。他把鱼叉往下一扎，起来就是一条鱼儿，一扎一个准，很是犀利。

最经常被扎到的鱼儿是淡红色的鲷鱼——

“唔……怎么又是你”，黄少天一脸嫌弃地望了眼被他扎上来的鲷鱼，“奇怪了，连续好几天都只扎到这种鱼，其他鱼都去哪了，死光了吗？”

虽然黄少天满脸嫌弃，但他还是把鲷鱼放在了鱼桶内，想着今天的晚饭又只能吃鲷鱼了……说实话，他吃了好几天的鲷鱼，现在看见都觉得有些胃口不好。

他把船靠岸的时候天色还早，今天的海面风平浪静，是个打渔的好日子。

黄少天低头望了望桶里躺着的三条鲷鱼，叹了口气。

“不行，今天还早着呢，我得弄点别的鱼回来给自己换换口味，再这样下去，我吃什么都没味道了。”

于是，他又把船划起来，向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进发。

常年住在海边的黄少天，皮肤被晒得有些黝黑，身体却挺壮实的，有时候还会吸引到一些来海边玩的小姑娘，不过他都是笑着跟她们说两句就离开了。

其实啊，他早就心有所属了，不过，却是一直都没发现而已。

一个向往大海的人，心也早就属于那里了。

黄昏时刻，黄少天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海边的小屋，鱼桶里躺着的依旧是那三条鲷鱼，收获可谓是毫无进展。

那能怎么办，他也很绝望啊，今天晚饭又只能吃鲷鱼了。

茶余饭后，黄少天在海边散步，这次他走得比较远，沿着海边一直走，回头看小屋都已经看不见轮廓了。

他觉得差不多了，天色也挺黑的，再晚点回去可能会遇上不好的事情。

当他往回走的时候，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，把他鸡皮疙瘩都勾出来了。

可是当黄少天越加快步伐往回走的时候，哭声就越大，到最后他是一路小跑回去的。

跑的时候他有回过头看自己身后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哭着的人，结果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发现。

这就更加不能放心了，有哭声没人影，难不成是一个鬼魂在追着他。

越想越不安，直到他看见自己的小屋，三步并作两步往前把门一推，闪身就进了小屋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黄少天又到窗户边望了一眼，沙滩上留下的是他跑回来的脚印，除此之外，什么也没有。

一阵阵海风吹来，把他在沙滩上形成的脚印吹散了。

“可能是自己想多了”黄少天对自己自言自语，“根本什么也没有嘛，刚刚肯定是幻听！肯定是幻听！”

自我安慰了一下后，黄少天的恐惧感消失得差不多了，他都在海边住了那么久了，还有什么没见过的——不过，今天的是例外，以前可从没有听见有人在这里哭呢。

他把茶壶里的水倒在杯子里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，当是定神水，压压惊。

随后，他推开小屋的门，来到海边坐下。

阵阵海风吹得他惬意之极，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海鸟的叫声，天色早已经变得黯淡，月亮也早就挂在海面之上，在月光的衬托下，海面波光粼粼，也算得上是一副美景。

不过这样的景色，黄少天见多了，除非云雾遮挡了月亮，不然这样的海面他是可以天天都见到了，这就是生活在海边的好处。

还有就是海边空气清新，比起城市里不知要好百十倍呢。

想到这里，黄少天有点自鸣得意，嘴边荡起一丝笑容，别人可是没有这种惬意舒适的生活的。

“果然啊——还是海边最好了。”黄少天伸了个懒腰，就势躺在了沙滩上。

这样就和广阔的天空对上了眼，漫天星辰都对着他眨眼，不远处月亮所发出朦胧的光照在沙滩上，别有一番风味。

黄少天闭上眼，静静地感受这一切。

不知道是因为海风吹得太舒服，还是刚刚受惊跑得有些困乏，他沉沉睡去。

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，黄少天耳边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，他翻了个身想道，这或许可能是风吹到什么地方所发出的声音，不必去理会了。

可是，过了不久，歌声又传来了，这一次比刚刚还要清晰一些，不过仍旧是断断续续的。

黄少天挣扎着支起身子，揉了揉被风吹乱的头发，缓缓睁开眼睛，朝着歌声传来的地方望去。

那是海面之上，荡漾着层层涟漪，黄少天定睛一看，一条长长的鱼尾巴一瞬就潜入了海底之中，那条尾巴上的鳞片还闪着璀璨的光芒。

他连忙跑到更近的地方去看，可惜，那条鱼尾巴在水天一线的地方又出现了一次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。

不过，既然他看到了两次鱼尾巴，就证明这不是错觉，也不是幻觉。

“我的天呐”黄少天惊叫道，“以那条鱼尾巴来看，这个地方居然会有人鱼的存在吗？”

这下可算是睡意全无了，黄少天满脑子都是刚刚那条人鱼尾巴，以及不知是梦里的歌声还是人鱼发出的歌声。

海里有人鱼这一件事一直萦绕在黄少天的心头，挥之不去，这也成为了他不愿离开海边的理由。

 

不过，这一幕发生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很多时日了，那一次之后，黄少天就再也没见到那条人鱼了。

每天他都会在沙滩上呆上几个小时，不过都是徒劳，那条人鱼就像是昙花一现，之后就消失不见了。

这也令黄少天很苦恼，“哎呀，你说我怎么才能再见一次那条人鱼呢？”

他默默地对手上拿着的贝壳说话，这个贝壳有些残缺，黄少天想着想着心烦意乱，对着这个贝壳不顺眼，就把它扔到了海里，激起了小小的水花。

话又说回来，自从他见到人鱼的那一天后，他出海打渔的时候，总算是没有扎到鲷鱼了，说起来你可能不信，黄少天第二天在礁石附近居然扎到了一条鲜肉肥美的石斑！

哇塞，这下可有口福了，黄少天第一时间是先感谢了昨晚偶遇的人鱼，虽然只看见了尾巴，但是他坚信那是一条漂亮的人鱼。

之后黄少天出海打渔，如鱼得水般顺利，不再是日复一日看着只能叹息的鲷鱼，就仿佛是有海神在冥冥之中眷顾他一般，想要什么就来什么。

今天天空上飘着几朵乌云，黄少天有些犹豫，看样子今天海上的情况不是很好，还是不要去打渔了；可是，他又想了想，连日来身上带着的幸运buff，说不定他打完渔回来，雨还没开始下呢。

于是，他撑着小船出了海，到达目的地的时候，天空上的乌云更多，颜色更深了。

黄少天心里忐忑不安，他想着既然来都来了，现在两手空空回去也不是很好意思啊。

说干就干，黄少天很快就扎到了一条鲷鱼……

“完蛋了，看来我今天运气不是很好啊，我还是赶紧回去吧，等会雨下起来就更麻烦了。”

说完，星星点点的雨就从高空中落下，滴到黄少天的手臂上和脸上。

他麻利地把鲷鱼往水桶里一扔，划着小船就往海岸边去。

天公不作美，才三分之一的海程后，雨就越下越大，还伴随着呼啸的大风。

黄少天身上全被雨打湿了，不过他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，由于风大，他必须努力地稳住船体，同时又要清理船上的积水，结果就是小船停留在风雨之中，一动不动。

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，大雨看样子是要变成暴雨的，在海上，暴雨加上大风就会变成暴风雨，这对出海的人无疑是丧命的条件之一。

黄少天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，但是他动不了啊，大风吹着小船一抖一抖的，船头的方向他都快把握不住了，雨水又狠狠地打在脸上，让他视觉受到了很大的冲击，一时之间，方向感都变差了。

他只好用尽全力往前划，他也说不出自己是在那里了，反正就是在茫茫大海之中。

船上一片混乱，立着的鱼桶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倒了，桶里的鲷鱼也不知道去了哪里，可能在风雨之中回归海里了。

挣扎了一会，黄少天心中就萌生出一丝恐惧，完蛋，这下子不会要葬身于海上吧？

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，不要让恐惧支配自己的身体，不然，那可真的要丧命于此了。

又是一阵大风刮来，船体不停地摇动，黄少天一个没站稳，就掉进了海里，船歪歪斜斜的，估计要翻了。

“哇啊——”黄少天反应迅速，用手抓住了船体边缘，可是船却是摇摇欲坠的样子。

正是因为他手上的力气，让原本就不平稳的船更加容易翻，一个不大不小的浪花打来，黄少天进了一嘴的海水，呛到喉咙深处，非常难受。

手上的力气也因为这个浪花变小了，一阵大风吹过来，黄少天的眼睛被雨水打到，没办法睁开。

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，但是他感觉身体忽然一个晃荡，就往水里沉了下去。

黄少天在水里挣扎了好一会儿，喝下了好几口海水才浮出海面，原来刚刚是船整个翻倒了，把他的人也给带进了水里。

他眯着眼睛望了望四周，船被浪花打到了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，他奋力地向倒扣的船游过去，靠着木船的支撑，他总算是没那么容易掉进海里喂鲨鱼。

这场说来就来的暴风雨没有持续多久，至少在黄少天的体力用光之前，它渐渐地停了下来的。

幸亏黄少天自认水性还不错，而且还有这只小船当靠山，不至于沉到海底去，但是在海上漂浮了好几分钟，他还是觉得晕乎乎的。

此刻的他，只想赶紧回到海边的小屋里，把这一身湿答答的衣服给换个干净。

黄少天把被水打湿的额发捋了上去，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，他觉得这样清爽多了。

他没有能力再把倒扣的船翻过来，于是他就这样将就着，慢慢把这条小船推回岸边，在此之前，他得确认一下方向，刚刚被风和浪打到分不清东南西北，心有后怕，以后这种天气，他再也不敢逞强出海了。

黄少天望了一眼周围茫茫的海水，眼睛的余光似乎瞟到了一些惊心动魄的东西，他回过头一看……

“我靠，这是什么鬼？说好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？”黄少天吓得连刚刚咽下去的海水都给喷出来了，“我今天这个运气，也未免太厉害了吧。”

只见几百米远的地方露出了一个鱼鳍，虽然黄少天没有见过鲨鱼几次，但是这么标志性的物体，没见过都了解过啊。

黄少天在心里暗暗地求老天爷保佑，他还年轻，不想这么快就成为鲨鱼的食物啊。

真是说什么来什么，那个鱼鳍在他的视野里渐渐放大，黄少天恨不得现在腿上装个火箭飞回家。

现实可残酷了，他顾不得刚刚体力已经消耗了很多，现在肾上腺素极速分泌，撒腿就跑了起来，啊不是，是游了起来。

“这不科学啊，我哪里有鲨鱼游得快！”黄少天一边游一边喊。

鲨鱼是不会无端端跑过来的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，比如：鲜血。

黄少天脑海里盘旋着这个问题，不久后他感觉到他的腿有一丝痛觉，大概是流血了，这大概就是引来鲨鱼的原因。

刚刚因为天气原因，极其慌乱，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伤了，现在注意到了也没办法啊，鲨鱼紧随其后，黄少天心里害怕得要死。

想象一下自己被鲨鱼吞入腹中的场景，太可怕了，黄少天甩了甩头，奋力向前游去。

鲨鱼离他只有一百多米了，完全就是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。

“完了完了，我要英年早逝了。”黄少天闭上了眼睛，游动速度也慢了下来。

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，就算是有力气，他也是比不过鲨鱼的。

总之，一切都成定数了，他今天要成为鲨鱼的午餐了。

忽然之间，黄少天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，他想着，鲨鱼是要浮起来吃掉他了。

可是，过了很久，他依然没有受到鲨鱼的攻击，他不禁睁开了眼睛，想看看身后发生了什么？

黄少天没有放松警惕，依然没有停止向前游着，他脑袋一扭，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。

这一幕彻底让黄少天停止了动作，整个人就只是托在船上。

那条鲨鱼的鱼鳍，正在被一条人鱼的尾巴拍打着，水下暗流涌动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那不是那天晚上他看到的那一条人鱼尾巴吗？这么巧？

黄少天忘记了自己还身在危险之中，好奇成为了他头脑里唯一可辨识的东西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潜到了水里，想一探究竟。

脑袋刚刚没过水，他耳边就传来了细小的声音，很轻很柔和，莫名地令他心安。

“唔……”黄少天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一下水里的环境，不过海里的水盐分那么重，刺激着眼睛实在是不好受。

不过他勉强能看到一点，那就是人鱼正和鲨鱼说着什么。

把头伸出水面，眼睛因为海水的影响难受得很，黄少天用手揉了揉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鱼鳍掉了个方向，那条鲨鱼就这么游走了……

“假的吧……”黄少天喃喃自语。

下一秒，他猛地想起了那条救他一命的人鱼，左顾右盼了一会，不见其踪影，于是他只好大声地喊，“喂——”

又叫了几声，海上那么宽阔，声音传不到那么远的，黄少天有些灰心。

突然，托住他的小船动了动，黄少天有些惊奇，想把手伸到小船下探一探是什么东西。

结果好像摸到了一些光滑的东西，难以言状的东西。

黄少天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，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加快了不少，连自己都快听见自己心跳声了。

“哗啦——”小船被整个翻了过来，黄少天一个没抓稳，又倒进了海里。

不过这次没倒成功，有双手托住了他。

“……”惊吓太大，黄少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。

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人鱼，他和传说中的人鱼一样……

呸，不一样，黄少天看到的是一条男性的人鱼！

面容俊朗，五官清秀，脸上还挂着好看的笑容，黄少天一瞬间以为自己到了人间天堂。

“我、我、我……”黄少天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
那条人鱼对黄少天笑了笑，把他放到了小船上，指了指他受伤的腿。

然后那条人鱼开口，“你等我一下。”随后又潜进了水里，似乎是要帮他寻找些什么东西。

黄少天在惊喜和惊吓之中没有缓过神来，茫然的点了点头。

“我、我、我，真的看到人鱼了。”黄少天说完，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大腿。

有痛觉，是真的，不是在做梦！

黄少天欣喜若狂，刚刚人鱼还对他说话了！但是说了什么呢，黄少天压根没听进去……

“啊——”黄少天叫了一声，心里非常痛恨自己刚刚没有好好听那条人鱼说话。

况且那条人鱼说话好温柔，黄少天这时候觉得，只要能听到那条人鱼说话，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。

不一会儿，那条人鱼又回到了黄少天的身边，帮他找回了鱼叉和鱼桶。

“谢、谢谢！”黄少天心里仍有些激动，以至于他说话都打结了。

“呵呵，不用谢。”那条人鱼听到黄少天的感谢后，表现出非常高兴的样子，双手捧出他刚刚扎到的海鱼——那条鲷鱼，还帮他放回了鱼桶中。

黄少天看了有些发愣，“……”

人鱼也怔住了，忙问道，“怎么了？”

黄少天抬头看了一眼人鱼，把心里那句“我不要吃鲷鱼啦”憋了回去，硬生生挤出一个好看的笑容，“没、没怎么，实在是太感谢你了。”

人鱼点点头，又说道，“对不起，你的船桨我没有找回来。”说完，还有一些不开心的样子。

黄少天连忙说道，“没事的没事的，那不重要，我可以再弄一把船桨。”

“是吗，”人鱼的尾巴在水里摆了摆，小船跟着轻轻摇晃“那我送你一程吧。”

说着，人鱼双手推着小船，尾巴使劲地甩了甩，小船开始游动起来。

黄少天明白过来，因为没有船桨，所以这条人鱼是想帮他送回岸边，想到这里，他心里用上一股暖意。

“实在太谢谢你啦，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？”黄少天问那条人鱼。

那条人鱼似乎是犹豫了一下，才慢悠悠地回答，“喻文州。”

黄少天脑子一抽，问了句，“哪条鱼（喻）？”

人鱼手上的力度不免得变大了些，差点又把船给翻了过去。

他憋着一股气，逐字逐句地说，“我、叫、喻、文、州。”

黄少天总算是反应过来了，是“喻”不是“鱼”。

回去的途中，黄少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喻文州，他炽热的视线不禁让喻文州联想到这个人是不是打着什么主意，让他变成晚餐餐桌上的食物——烤鱼。

“别这么看着我，你想吃了我吗？”喻文州后背发凉，不禁开口问。

“没有没有，我只是觉得你好看，我才多看你几眼的。”黄少天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，说完之后连忙改口，“哎，不是不是，我是因为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鱼啦，所以特别感兴趣。对了对了，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，我叫黄少天。”

黄少天语速很快，他也不知道喻文州听进去了没有，看见他点点头，估计是听进去了。

过了一会，喻文州喊了一声，“少天。”

“哎？”黄少天应了一声，看着喻文州。

只见喻文州笑了笑，没有再说话。

黄少天脑袋上顶着几十个问号，一脸懵逼。

海边小屋的样子已经若隐若现，再过几分钟，黄少天就可以回到那里了。

想到这里，他心情有些低落，要是回去了，会不会就再也见不到喻文州了。

喻文州一路（海）上悠闲自在地帮黄少天推着小船，看到他本来高兴的脸色忽然就沉下去了，不禁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黄少天看着自己的小屋，问他，“我以后还能遇到到你吗？”

喻文州没有回答，等黄少天转过头看他的时候，他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，随后便潜进水里，拍打着鱼尾巴游走了。

黄少天没有领悟到喻文州最后给他的笑容是什么意思，只知道自己心里空落落的，非常不开心。

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他什么都没做，一是因为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危险，二是因为他把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回味这一段惊险的时光了。

最后他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，对喻文州只有三个字——不舍得。

不舍得，也舍不得。

月升日落，黄少天又在沙滩上沉沉睡去。

喻文州悄悄地游到岸边，静静地看着他，在黄少天醒来之前，他又离开了。

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，只不过是黄少天一直没有发现罢了。

第二天升起的太阳有些耀眼，把黄少天给弄醒了。

“啊……原来是早上了。”黄少天喃喃道。

“咕——”他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起来。

黄少天这才想起，他昨天实在是除了海水外，什么都没进到肚子里。

他从沙滩上爬起来，走进小屋里弄了一些干粮出来，一边吃一边发呆。

黄少天脑海里自然而然就浮现出喻文州的面孔，还有他那一条长长的漂亮的鱼尾巴。

想着想着，拿出来的干粮几乎完全没有动过。

“唉……”他胡乱地吃了几口，又喝了一点水，勉强算是填饱了肚子。

恍然间发现，他好像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

黄少天心里其实明白的，他只是想再见喻文州一面。

 

大概是歇息了好几天，黄少天重新做了一根船桨，再次准备出海打渔。

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后，天气不好的日子里，他都不会再出海了。

今天有个好天气，海面上风平浪静，说不准能捞到大鱼呢。

“只要不是鲷鱼，都好说……”说着，黄少天看了看扎上来的鱼，脸都黑了。

“你说我是不是跟你有仇，每次都是你，每次都是你！太过分了吧！”

黄少天一生气，把扎上来的鱼又给扔回海里了，“我就不信了，我就跟鲷鱼这么有缘分？上辈子得罪它这个鱼种了吗？”

在海底的喻文州笑了笑，浮上水面，他游到黄少天的身后，摇了摇船尾。

“少天。”喻文州温柔地叫了声他的名字。

黄少天被吓了一跳，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船上。

虽然是摔倒了，但他马上就爬了起来，顾得上膝盖上的疼痛就跟喻文州打起招呼来。

“喻文州，你怎么在这里？！”黄少天显得非常兴奋。

“我碰巧游过这里。”

黄少天一下子就没了捕鱼的心情，非常开心地跟喻文州扯淡起来。

“游过这里？那是你住在哪里的啊？”

“四海为家，有水的地方就可以。”

黄少天听了之后，开始有了在海边圈养喻文州想法，不过这个想法被他扼杀在摇篮里了。

他觉得，人鱼应该都是向往自由的，圈养什么的，应该是很过分的。

不要说是人鱼，就说是鱼类，也不愿意整天只待在一片空间里吧？黄少天这么想着，又问了下一个问题。

“那你吃什么的呀？”

喻文州想了想，笑着说，“什么都行的，我很杂食的。”

黄少天发现喻文州一边回答问题，一边拍打着身后的尾巴，由于拍打的速度有点快，后头激起了不少的水花。

他想，这该不会就是在表示喻文州心情很好吧？

趁着机会，黄少天又跟喻文州聊了很多，从住哪里问到他的种族。

“你问我的族人啊，他们都没在这一片海域活动了。”

“咦，为什么啊，他们丢下你不管了吗？”

“并不是，只是我想待在这里而已，而且，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，他们很放心。”

黄少天眨了眨眼睛，“你是怎么保护自己的？”

“你看着，不要被吓到。”说完，喻文州潜进了水里。

过了几分钟后，喻文州抓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上来，黄少天看了两眼发光，好大的鱼啊，今晚有口福了，结果下一秒就被喻文州的举动吓得不轻。

只见他抬起手，手指从鱼的腹部轻轻划过，看似轻柔的动作，鱼却血液四溅，被残忍地从腹部那里一分为二了。

黄少天被吓得眼睛一眨不眨的，出了神。

喻文州手快地把鱼掉到他的鱼桶里，摇了摇他肩膀。

“对不起，吓到你了吧？”喻文州满脸歉意，自己好像做得有些过分了。

黄少天摇了摇头，回答道，“好厉害！”

“我们人鱼的手就好像你们人类的器刃一样，锋利无比，确切的说是更为锋利，这也是我们能保护自己的一个原因。”

“那你们还有什么厉害的招式吗？”

喻文州把食指竖在嘴前，神秘地笑了笑，“保密。”

黄少天不死心，又问，“那上次你救我的时候，对那条鲨鱼说了什么呢？”

喻文州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，“你都看到了？”

“我听到你跟它说话的声音。”

“这样啊，其实我是在威胁它”喻文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，“不过我没想要真的伤害它的。鲨鱼能闻到千里外血液的味道，我想它是循着你的血才追过来的。”

黄少天点点头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
“我看到你有危险，所以我就游到它身边威胁它，大概就是它不走就杀了它。”

黄少天听了有些惊讶，“你真的能干掉一条鲨鱼吗？”

喻文州点点头，笃定地说，“当然可以。”

“那它能听得懂你说话吗？”

“可以，我们音波的频率相同，可以互相沟通，不过跟你说话的时候，我会把音波转换一下，这样你就能听到我说话了。”

“真的很厉害，真羡慕你啊。”

喻文州又拍打了几下自己的尾巴，表明自己的心情。

和喻文州相处的时候，黄少天觉得时间过得是非常快的，一下子就到了黄昏时刻，天空上飘着多多金黄色的云彩，霎是亮丽好看。

“是不是我只要到海上，那你就可以找到我啊？”黄少天激动地问。

“是的。”喻文州点点头，没有说出后半句。

——其实我一直都注视着你，无论你在何地，我都能找到你。

“那我以后到海上找你玩可以吗？”

“可以，但是可不要像上次那样。”

黄少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，“不会的，你放心吧，如果是这样那就太麻烦你了，又要你救我一次了。”

“也不麻烦，举手之劳。”

“如果你一直都在，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。”

喻文州听到后笑了笑，“时间不早了，你快回去吧。”

于是，一人一鱼道别后，各怀心思。

黄少天倒是激动了一夜没睡好，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瞪着屋顶到天亮。

结果早上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，脑袋晕乎乎的，在沙滩上转悠了几圈，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补眠去了。

喻文州趁他睡着的时候，又游到了岸边，依旧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
只是喻文州好几次都问自己，这样就够了吗？

或许，这样就好吧，一直在他身边，守护着他，心甘情愿。

不久后，喻文州又游走了。

黄少天一觉醒来就是大中午，太阳火辣辣地照在海面上，波浪一层一层，金光闪闪的。

大概是因为作息不好，脑袋依旧是晕乎乎的，不过人倒是精神了不少。

今天也要去找喻文州玩，黄少天这么想着，走回了自己的小屋，拿了一些必需品就准备出海。

就好像事先约好的一样，喻文州在昨天的那片海域等着他的到来。

“少天。”

“文州！”

今天的黄少天也如昨日一般，跟喻文州畅聊到黄昏时刻，然后才划船离去。

之后风平浪静的日子里，黄少天都能和喻文州见上一面，聊得甚欢，有好几次都忘了回去的时间，要不是喻文州提醒他，估计就要在海上过夜了。

其实黄少天也无所谓，只要喻文州在他身边，他都会很安全，非常安心。

日子过得久了，黄少天也慢慢地发现，他对喻文州的感情逐渐产生了变化，到了现在，他可以确信，他是喜欢这条人鱼的，他喜欢喻文州。

正当黄少天鼓气勇气，想着今天跟喻文州见面的时候，就对他坦白一切吧。

可是，今天他等了好久好久，也没有见到喻文州的影子。

黄少天心里纳闷着，“今天是怎么了？文州去哪了？有什么事了吗？”

他顶着一堆疑问回到了海岸边，发现那里聚集了一群人，正商量着什么。

黄少天有些好奇，把船靠了岸便凑了过去打听了一番，要知道平时这个海边可没这么热闹过。

“几位大叔，你们在干什么呢？”黄少天走了过去跟那群人打招呼。

那群人闻声回头，一看黄少天这种穿着，就知道他在海边住了很久，他们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，向黄少天围了过来。

“怎、怎么了？”黄少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一位大叔开口道，“小伙子，看样子你肯定在海边住了很久是吧？”

黄少天点点头，那位大叔又问他，“那你消息肯定比我们灵通多了，你知道这附近有人鱼的消息吗？”

“人鱼”？黄少天听了十分震惊，原来这群人过来这里是想找人鱼啊。

黄少天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，想套点消息出来，“哎，你们找人鱼？”

那伙人相继点头，当中有个人开口说，“我们也是听附近海域的人说这里有人鱼出现，据说人鱼可是十分稀有的，如果能抓回来，肯定能大赚一笔。”

“人鱼哪里值钱了？”

“小伙子你不知道吗？物以稀为贵，就人鱼尾巴上的鳞片都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
“那真奇怪，你们是不是弄错了，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，可没听说过，更没见过你们口中所说的人鱼啊。”

那伙人纷纷有点失望，但终究是不死心，“没关系，都是来凑个热闹的，我们现在这里研究几天，要是真没有就撤了，谁愿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啊。一点好处都没有。”

听见他们这么说，黄少天心里不禁有些反感，你们这群只懂得唯利是图的人，又怎么会知道生活在这里的好处呢。

黄少天撇了撇嘴，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的屋里。

“这下糟了，文州可怎么办？”

夜幕降临，那伙人似乎都已经离开了这片海域，在附近的旅馆进行休息。

黄少天慢悠悠地走到沙滩上，放眼望去，都是那伙人在午后留下的深浅不一的脚印，他可没想到这里会受欢迎的一天是因为喻文州的存在。

也大概是因为他最近频繁出没的缘故吧，总会有人捕捉到蛛丝马迹，黄少天想了想，最近还是不要跟他见面好了。

黄少天坐在沙滩上发呆，忽然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一阵歌声，虽然声音还很柔弱，但他能确定，那是喻文州的声音。

他站了起来，快步走到海边张望，海浪冲上来的时候水没过了他的脚跟，他也全然不觉。

后来实在是除了隐约的歌声，也没看见喻文州的影子，他尝试地叫了一声，“喻文州？”

声音不大不小，以喻文州的听力，应该能听到的吧。

过了一会，他面前的那片海面泛起一阵阵涟漪，忽地一下炸开了，喻文州探出了个脑袋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。

黄少天穿着短裤，所以就算是跪下来也不怕沾湿了裤子，“文州？”

喻文州左顾右盼了一下，轻轻的说，“少天。”

奇怪了，为什么黄少天觉得这是在跟他幽会呢？

黄少天抬头看看了星光璀璨的天空，再看看月下美人鱼，果然给他的感觉就是在幽会没错呢。

“你怎么在这，刚刚的歌声是你发出来的吗？”

喻文州笑了笑，点了点头，“我以为你听不见的。”

“听到是听到了，可我也不知道你在唱什么。”

“那是我们族里人才听得懂的歌，你当然不知道。”

“对了，文州，我听说最近有好多人要来捉你耶，你赶紧去避避风头吧。”

喻文州笑容淡了下来，默默地说，“我知道，可我不想离开这里。”

黄少天皱起眉头，晃了晃脑袋，“那怎么行，万一你被他们抓住，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！”

看见黄少天这样子，喻文州不禁觉得有些好笑。

“你笑什么！”

“以我的实力，他们未必能抓得到我。”

“可是……我觉得你还是离开这里一段时间比较好，正好也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”

喻文州笑得更开了，“什么外面的世界，我都见识过了，还是这里最让我留恋。”

“……”黄少天找不到什么理由能说服他了。

“要真想我去避避风头，你得找个好点的理由说服我。”

“唔……那你为什么今天没来见我？”

“……”喻文州想答，却答不上来。

其实喻文州也知道，这段时间感情的变化，今天不去见他，大概是因为他早就知道黄少天要开口说些什么了。

两个人的心跳，皆是悸动，实为情动。

“嗯？”黄少天追着喻文州问。

但是喻文州却错开了话题，“你刚刚说要我去避避风头，你想到什么理由了吗？”

“我没想到，但是我不想看到你被那群人抓到，他们说你身上的鳞片很值钱，万一你被他们捉了去，岂不是要被折磨的生不如死；万一他们要把你身上的鳞片都给扒下来呢……”黄少天越说心里就越不安，“哎呀，反正我不管啦，喻文州你要是不答应我，我就……”

喻文州侧着头看他，“你就什么？”

“我就再也不理你了！”

“呵呵，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理由，万一你真的不理我了，我可是会很伤心的。”

黄少天看着喻文州发愣，“那么就是说，你会暂时离开这里的对吧？”

“但是还不够，还片海域上还有比这更加诱人的东西，所以我才会选择留在这里的。”

“那……是什么？”黄少天十分不解，还有什么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东西吗？

喻文州愣了一下，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，“你猜，远在天边。”

黄少天也不傻，下一句可不就是“近在眼前”，可是，这样子不就是表明……

“哎——！”黄少天反应过来，惊讶地叫出了声。

“嘘——”喻文州示意他别这么大声，“所以，就算你以后不理我也好……”

“可是——”黄少天连忙打断他的话，“我不理你，你在这里很无趣吧？”

喻文州摇了摇头，“我可以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你，你每次入睡时的样子，都被我深深的印在脑海里。”

黄少天的脸有些发烫，估计是红了，幸亏晚上光线不是很好，喻文州应该看不见。

海上的明月正好，如你一般，相见千次也不厌倦。

喻文州接着说了下去，“从一开始，我不愿意离开就是因为你。虽然族里的人努力说服我让我离开，但是我没同意，到最后他们就放弃了让我离开的想法，并且交代我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“……”黄少天努力消化着喻文州的话语。

“我很好奇，你为什么喜欢住在海边，明明这里人烟稀少，一个在住在这里不寂寞吗？于是我便开始偷偷地观察你。”

说到这里，黄少天忽然想起，“所以有时候我在睡觉时听到的歌声，都是你发出的吗？”

“只是每次看见你，都会情不自禁地唱起歌。”

“那究竟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这首歌是用来表达对心上人的爱慕之情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怎么，少天，你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当然没有，黄少天听到喻文州说的情话，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已。

月光照耀下的人鱼，眼神澄澈得如水一般，也如现在的海面一般，波澜不惊，所带着的每一寸温柔都给予了眼前人。

这也是黄少天不敢看喻文州的眼的原因。

喻文州摆了摆鱼尾巴，试图吸引黄少天的注意，“我觉得，这样的话在晚上说，更有感觉。”

这到底是谁教你的，人鱼族都是无师自通的吗！喻文州你这样实在太犯规了！

“是、是这样……”黄少天支支吾吾地说，“所以，你真的不打算离开这里吗？只是一段时间罢了，等他们走了，你就可以回来了。”

“可是这样，我就有一段时间不能看见你了。”

“但是……”

“不过如果是少天的要求，我应该能做到的。”

黄少天舒了口气，终于放下心来，“那就好。”

“所以在我离开之前，少天应该留点什么给我吧？”

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的笑容，隐约觉得有些不安，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
想起来自己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啊，这条人鱼想要什么？

喻文州力气挺大的，一下就把黄少天拉进怀里，结果导致黄少天全身上下都湿透了。

“唔——喻文州你干什么，都湿了！”

“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？我想要你，这样行不行？”

喻文州抱着黄少天，给了他一个深吻。

黄少天被亲的时候在想着，这条人鱼果然是情圣……

一吻结束，黄少天有一丝不爽，从喻文州的怀抱里挣扎出来，指了指自己的衣服，“你看，都被你弄湿了。”

喻文州也有些无奈，他是人鱼，不能上岸，只能委屈一下黄少天了。

“那……怎么办？”喻文州有些忐忑地甩了甩自己的鱼尾巴。

黄少天余光一闪，就开口说，“那让我摸摸你的尾巴，可以吗？”

这下轮到喻文州尴尬了，人鱼尾巴是不能被轻易触碰的地方，但念在是黄少天提出的要求，所以喻文州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
既然衣服已经湿得差不多了，也无所谓再湿一点，他走了两步，来到了喻文州的尾巴前，缓缓伸出手。

喻文州此时的脸有些红，幸好黄少天现在全神贯注于他的尾巴，没分身去看他的表情。

不过被摸到尾巴的那一刻，喻文州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，结果尾巴激起的水花就溅到了黄少天的脸上。

“噗——”莫名其妙吃了一口海水的黄少天马上就把水给喷了出来，他也没想到只是轻轻地碰一下，喻文州的反应就这么大。

“对不起，我已经很克制了，但我还是忍不住……”

“忍不住请我吃了一顿海水，真是谢啦。”说着，黄少天拍了拍喻文州的尾巴。

“噗通——”这次溅起的水花就更大了。

“……”黄少天知道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，这次直接用海水洗了个澡。

“我……”喻文州想说些什么，又不知道怎么解释。

“你们人鱼的尾巴都这么敏感的吗？”

“因为我们平时是不让别人碰我们的尾巴的，所以会格外敏感。”

“没事，”黄少天灵光一闪，“多摸几次，你习惯就好，手感还是很不错的。”

“……”不知道为什么，喻文州现在想甩尾巴就走人。

“那你今晚就要走吗？”喻文州离开之际，黄少天问他。

喻文州点点头，“等那群捕鱼人走了，我再回来，少天不要想我。”

“我才不会想你，你快走吧。”

喻文州潜进水里，欢快地游走了，这一次，他要游去更远的地方了。

黄少天上了岸，怔怔地望着海上，补充了一句，“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假的，我会想你的，文州。”

 

太阳依旧在第二天升起，海岸边的沙滩上聚集了更多的人，黄少天还没出门就听到了他们熙熙攘攘的声音。

“还好昨天让喻文州走了，不然就更麻烦了。”

黄少天推开门，正准备着出海，有几个人向他走了过来，是昨天没见过的面孔，而且还是长得非常魁梧的汉子。

“小兄弟，你是在这里住的吧，我想问你些事。”

黄少天抬头，心里有些厌恶，肯定是打着喻文州的如意算盘来的。

他淡淡地说，“什么事？”

“我们也是闻风而来，听那群大叔说，这里有人鱼出没，就来凑个热闹。”

“所以呢？”

“你对这片海域熟悉，想找你带个路。”

黄少天皱了皱眉头，露出不是很情愿帮忙的表情。

结果那个汉子就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放心吧，小兄弟，我们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
“我对你们口中说的人鱼没有兴趣。”

“那你开个价吧，怎么才能带我们在海上游一圈？”

“我也对钱没有兴趣。”

这么一说，这几个汉子就不乐意了，脸色都变得臭臭的，好像下一秒就会动起手来。

“不过——”黄少天觉得不能这么随意应付，不然自己很可能要挨揍，“我等会就要出海了，可以带你们一趟。”

“那还行啊，小兄弟。”

于是几位汉子就扎回人堆里，说着黄少天要带他们出海的消息，其他人听了连忙也开始准备着出海的活动。

所以到了最后，黄少天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，气势上还真是不输给一支航海队。

不过黄少天也没怎么带路，就往平时打渔的地方走，其他人也是跟着他。

“这附近的海域都比较安全，你们可以随意些，不过我觉得人鱼这种东西是不太可能看到的。”黄少天对后面的大部队说道。

其他人纷纷散开活动起来，剩下黄少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捕鱼。

等到黄少天今天收获得差不多的时候，大部队又聚集回来，跟黄少天随意聊了几句。

“唉，小伙子，还真没有看见人鱼的踪迹呢，我猜你说得是没错的。”

“其实还有好几片海域没去，我明天可以带你们去一趟。”黄少天想着反正喻文州也不在了，让他们彻底死心也是一件好事。

其他人听了纷纷表示感谢，连之前受到打击的几位汉子的脸色也变好许多了。

第一天，没有发现。

第二天，没有发现。

第三天，依旧是没有发现。

第四天，仍旧是没有发现人鱼的踪迹。

到了第五天，有些人愈发没有耐心，独自离开了这片海域。

一直过了半个月，剩下的几位大叔也渐渐失去了兴趣，收拾着行李准备离开这片海域。

他们在离开之前，与黄少天道了声谢。

其实黄少天巴不得他们早些离开这个地方呢，不过面子上，还是要装一装的。

“没事啦，不用谢。”

“或许早些听小伙子你说得就好，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人鱼，我们几日一时兴起又怎么可能见得到呢，真是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了。”

黄少天附和着点了点头，目送他们的远去。

“呼——”黄少天松了口气，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，自己演的这出戏还真不错。

想着他们这些人一走，自己又可以见到喻文州了，满心欢喜。

他们走后，黄少天盼了整整半个月，才盼来了喻文州的回归。

那时候他又走到了发出哭声的那片沙滩上，心里瘆的慌，正想匆匆离去，就听到了喻文州的声音。

“少天。”里面还夹杂着海水翻滚的声音。

黄少天听到声音，往海面望去，之间一条人鱼离他还有几里远，在海面上扑腾着，他看了还觉得有些喜感。

“嘿，文州。”黄少天跑到海边，向他挥了挥手。

喻文州在海上跃起，又落下，看得出来他十分高兴与激动呢。

“你可算是回来了，让我等了那么久。”

喻文州笑出声，“我走之前你不是说不会想我的吗？所以我就在隔壁的海域上玩久了些，有几位族人也在那里。”

黄少天气鼓鼓，“谁说的！我记得我可没有那么说过啊，都是你编造出来的吧！”

“好好好，是我编造的。你看，少天，我回来了。”

“嗯，我再也不许你走了。”

“好，我再也不走了。”

 

后记

那一天，黄少天出去捕鱼，喻文州跟在他的小船后边，悠哉悠哉地游动着。

到了往常捕鱼的那片海域上，黄少天拿出鱼叉正准备叉鱼，喻文州阻止了他。

“怎么了？”黄少天一脸懵逼地看着喻文州。

喻文州笑嘻嘻地回他，“我来帮你。”

那敢情好啊，有人鱼帮忙捕鱼，连力气都省了，黄少天一瞬间心花怒放。

喻文州潜下去不到一分钟，就捞上来一条鱼。

黄少天定睛一看——淡红色的……鲷鱼。

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

“喻文州！你故意的吧？！”黄少天破口而出。

喻文州则在一边一脸委屈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，“少天……你难道不喜欢鲷鱼吗？”

你说我天天都在吃鲷鱼，我怎么可能对它有好感！

“我……”黄少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它。

“这种鱼不是很好吃吗？我就很喜欢啊。”喻文州侧着头自言自语着，“我以为你喜欢的，之前还天天给你送鲷鱼。”

这一句恰好被黄少天听见了，举起鱼叉就冲着喻文州过去，“喻文州！你有本事别跑，我就说我为什么扎不到别的海鱼，原来是你这家伙搞的鬼！害我天天吃鲷鱼吃到想吐！喻文州，你有本事别回来！”

喻文州一边游一边想，生气的少天也很可爱呢，那他下次每天换一种海鱼给他不就将功补过了吗？

 

End